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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睜著那渾圓的雙眼,僵硬地摸著自己的前額。而我則趁他尚未反應過來,將鈔票塞入他空著的手,接著將有如一尊木偶的慧推出了房外。

「不用太趕,慢慢來就好了喲。」

「好、好……」

而慧就像一個弱不禁風的醉鬼,搖搖晃晃地拿起一支遮陽傘,順從地按照我的命令辦事去了。

**

「火神、火神!」

火神才剛從路口轉進我家的巷道,我便不顧矜持地飛奔至他的面前。

他以黑色的素T與深藍色的牛仔長褲現身,說句真心話,我還沒見過能將這兩樣尋常的單品穿的這般出色的男生!

「好啦,妳要跟我講什麽?」火神拍拍我的頭,輕聲說道:「跑這麽快,像個小孩子似地。」

接著我如實地完整搬出事件,過程中還穿插歡呼與尖叫描述我當下的感受,而火神至始至終皆專心地聆聽。

「想不到我這種人也能當上簽約作者!我真是從來也不敢想耶!」

看來我下的那五十幾萬字的苦工並沒有白費!

「落合,妳……實在是太了不起了!恭喜妳!我就知道妳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火神用力地按住了我肩膀,他的目光閃爍著高昂的興致與真誠的祝賀。

「嘿嘿!」

我傻子般地樂著。「家人以外,我第一個就想告訴你唷!」

「餵!在對杏裏幹什麽啊你?!」

手提著超商塑料袋的慧抓住火神的衣領,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哈雷路亞!

雖然如願地將慧從家中支開,但他也只不過是去兩個街道外的商店買冰而已!我竟然還以為從此就天下太平--我太天真了!

「別來搗亂啦!落合慧!」

我跑上前去,將慧的手腕拽開。

「抱歉啦!火神,我家笨弟弟就是不懂事。」

「呃,我是無所謂啦……」

我走到火神的身後,為他鋪平那變形的領口,然後轉頭教訓慧──

「不可以對我同學這麽失禮!」

我還以為下一秒慧就要大聲地反駁我了,然而全然相反,慧安靜地沒有開口,神情則滿是失望與委屈。

「杏裏,原來妳叫我出去買東西,就是因為這家夥要來嗎?」

慧的音量細微,幾乎讓人感覺不到重量。而他,並沒有說錯。

「妳要的東西,我買回來了!」他伸直手臂,袋子在前端晃個不停。「拿去吧……杏裏。」

接著,慧頭也不回地走進門內。

「餵,妳弟……他還好嗎?」結果火神成了無辜的受害者。「是因為我嗎?」

「不是的,火神……」雖然原因確實是火神,但我可不能老實地說出來呀。

「請你吃,謝謝你還特地來找我。」

我從袋中拿出一個杯裝的冰淇淋,遞給了火神。

「嗯……我還是先走好了,」火神接下了那杯冰品,並揮了揮手。「等暑訓結束之後,我們約一天來練舞吧。」

「好的,再見!」

火神離去之後,我立刻上樓,敲了慧的房間門板。

「慧!開門啦!」不出所料,慧並沒有理睬我──在我嘗試了五、六回之後,他仍然沒有開門的打算。

看樣子,我雖保全了和火神的短暫獨處,但卻忽略了顧及慧的心理感受。嗯……設身處地為慧思考的話,我為了火神刻意與他隔離,確實會使他心生不滿啦。

哎呀,該怎麽辦好呢──?這小子一上脾氣就會持續好幾天呢。

果不其然,晚餐時他一句話也不和我說。

「你們姊弟在鬧什麽啊?」

即便不提,憑媽媽自己特有的敏銳也察覺到了些什麽。

而慧絕口不答,媽媽將視線落向了我。

「嗯──我……沒事啦、沒事。」

「咦?他們有怎樣嗎?」

爸爸則一如往常地遲鈍。媽媽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吃她碗內的飯菜。

回房之後,我思考著該如何化解我與慧之間的冷氣氛──是要老實地承認我的有意安排,還是幹脆裝傻到底……說自己是真心想要吃冰淇淋的?

而在我看來,這兩個做法都是一樣的差勁。

這時,我的床頭響起了一陣鈴音。

『餵!小杏裏!』

聽這叫法就曉得是黃瀨,別無其他人選了。

「晚安!有什麽事呢?」

『天王寺先生給了我兩張電影票唷!是一部關乎真愛的電影,叫『情海無邊』!』

「咦?愛情電影嗎?」

『是呀!小杏裏不是對真愛很有興趣嗎?一起去看嘛!』

呃,我對真愛可不僅僅只是「有興趣」這麽簡單啦!它是我心目中最至高而純潔的憧憬。

不過,黃瀨是我身邊慧最崇拜的朋友,那麽──說不定他可以提供我一些安撫慧的竅門?

「好,黃瀨,我答應你!」

此良機萬萬不可放水流呀,再說還能撈到一場免費的電影,何樂而不為呢?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狼邪親的長評!萬分感謝!

關於親的提議,我會慎而重之地思考的!謝謝妳!(趴地)

可憐的慧醬QAQ

哎呀!下禮拜要期中考啦!個體經濟學!財政學!我又要徹夜未眠了!

銀杏

4〔倒V〕

仍在氣頭上的慧全然不想搭理我,經過玄關時也不過問我的行程。明白地顯示他就是在賭氣,棲身於客廳門沿的他臉揪成一團,拼了命要使自己別開口,卻又無法不去在意我出門的目的──讓我擔心他會不會就此憋出病來。

所以我自己招供了:「我是要和黃瀨看電影啦,說是天王寺給的票。」

「妳愛跟誰就跟誰!反正我也管不著。」

他故作從容地回應道,不過臉部肌肉放松了不少。

而直到和黃瀨領票之後,我才意識到這是小女子我首次與男生單獨看電影。雖然實際上我並不常特別到影院看片子,我比較多是在電視或電腦──嗯,現今的科技是如此普及,網絡上有不少唾手可得又附上字幕的影片嘛!而我的零用金又不豐厚,所以當然會傾心於免費的資源啰。

此時我一手端著爆米花,另一手抓著飲料。

「小杏裏,妳手上那麽多吃的,票根我幫妳拿喔。」

「嗯,謝謝你,黃瀨。」

「不客氣!」

黃瀨笑的時候,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不過我猜他的言外之意是這樣的:妳還真會吃,是豬轉世的嗎?

好啦!黃瀨是不會如此刻薄的,都是我自己的羞恥心在搞鬼。然而黃瀨以「零食非但沒有營養價值,還對維持身形沒有幫助」這兩個原因拒絕爆米花的誘惑,確實使我備感壓力……我雖不是雜志模特或籃球校隊王牌,但也不能放縱自己──況且現在還是暑假,活動量遠不如上學日,就更沒有理由不去節制口腹之欲了。

可是,今天假如換作是火神,他買的食物一定會比我還要更多的。

……咦?火神?我幹麻要想到他呀?

在電影開演之前,黃瀨對源源不絕的入座人潮嘖嘖稱奇:「想不到看的人還頗多的嘛!我還以為觀眾會很少呢!」

而我已用最舒服的姿勢陷進沙發座椅內,嘴饞地吃起了爆米花。新落成的戲院就是好,設備幹凈又嶄新!

「可能因為現在是暑假吧?還滿多情侶來看的耶。」

話說完後我才發現──若不算我和黃瀨,其實……根本就全部都是情侶嘛!誰叫「情海無邊」一點兒也不合家歡樂和老少鹹宜。

「對了,黃瀨……」

然後我猛然憶起一件急需被確認的事實。

「嗯嗯?」

「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又帥又會運動還立於潮流頂端的黃瀨──女朋友就是單數以上也相當……合理,若再加上那廣大的迷妹眾……

我的處境,不是非常危險麽?!我老早就吃過慧的崇拜者的悶虧,我才不要再卷入此類麻煩裏!

「咦……!」

而我只是丟了再普通不過的問題,誰知黃瀨卻眼睛為之一亮──好像我剛剛問的是:「我手頭上有現金一億,你可以幫我花掉嗎?」

「小杏裏,我現在沒有喔!」

嗯,現在沒有──就是指以前有吧?啊、算了……只要別讓我陷入小三疑雲就好,即使黃瀨交過四打的女朋友也無所謂啦。

接著,影廳內變得伸手不見五指──直到「情海無邊」於投影幕上的放映。而由於我從進入廳內就不間斷地食用,此時爆米花已所剩無幾……唉,我給黃瀨的形象大概就是貪吃吧!上回與他去甜品鋪時,我的眼神還巴著蛋糕的玻璃櫃不肯移去。

而「情海無邊」雖乍聽之下就是一部老梗的愛情片,但導演的拍攝與運鏡手法以及劇情安排都頗有巧思,故有不少讓人驚艷之處。兩位主要演員的演技非常到位與精湛,女主角那清澈空靈的眸子流露出點點哀愁,詮釋著悲傷的臺詞時很能打動觀眾的心。

黃瀨觀賞的頗為專註、旁若無人。他對這部電影好像很能投入,喜怒哀樂的表情隨著電影的節奏而有變化──喔,我雖有著觀察周遭人事的愛好,但還沒有熱衷到連在電影院都還要將身旁的人當作標的……

要不是前排的情侶毫不避嫌地調情和卿卿我我,我也不會閑到去註意黃瀨的反應──他們的行為實在太吸人眼球了!我擔憂黃瀨若見著了……嗯,其實也不會怎麽樣,但是像我這種沒交過男朋友的黃花大閨女可是會覺得很害臊的!

所以我很慶幸他的雙眼幾乎不怎麽離開投影幕。

至於黃瀨忘記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而他的好人緣使其鈴聲在開播不到五分鐘便響了一聲──我反觀自己,即便沒有設為震動也不會影響到同場觀眾,因為我與手機的親昵度極為低落,這點則反映於它的活躍性上。

而黃瀨與我踏出電影院時,我倆都是哭喪著臉的。

「想不到男主角最後還是死了……我以為他的病會好的……」黃瀨把鼻子都哭紅了。「真愛……好令人難過喔!」

我對真摯無瑕的感情本來就沒有免疫力,受到一點挑動就會潰堤得唏哩嘩啦──不過,我還真心沒有想過連黃瀨都如此有感觸。

在冷靜自己的情緒過後,我對黃瀨說道:「真愛本身是美好的!黃瀨,應該被唏噓的是命運……而不是愛呀!」

我可不願意眼睜睜地見著黃賴將真愛與悲慘劃上等號。然後,我抽出一張紙巾遞給黃瀨。「把眼淚擦幹吧,模特兒要隨時幹幹凈凈地才行。」

「小杏裏,妳好貼心。」

黃瀨接了過去,優雅地擦拭著眼部周圍,仿佛現場有個攝影鏡頭正對著他──啊,但我並非抨擊黃瀨矯情或是做作,他的舉手投足都是渾然天成的,絕無絲毫的忸怩作態。

另外,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在照顧慧似地……黃瀨與其說是朋友,倒還更像是弟弟輩。

「啊、對了,黃瀨,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嗯?又是小說嗎?」

「不是!」我搖搖頭。「其實……我昨天做了一件讓慧很不高興的事情。」

「我很願意聽喲!」然後,黃瀨指著街道對頭的一座公園。「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吧。」

雖然是非假日的午後,不過由於現在不是上學日,公園裏邊聚集著三五成群的民眾,年齡層遍及老、中、青及幼世代,我和黃瀨是很幸運才揀到一處落腳的木制長椅的。已經過了烈日當頭,然而酷暑的熱度仍然蒸騰,好在上頭有枝葉茂密的樹冠壟罩,使我和黃瀨在這高溫下還能分有的涼爽的恩惠。

於是,我把前因後果完整地傳遞給了黃瀨──包括我那過分的舉措,還有慧因為我的排除而心靈受創的部分。

「喔──原來慧是因為小杏裏和小火神偷偷摸摸見面而深感不悅啊。」

「其實也沒有那麽見不得人啦,但慧就是把火神當成眼中釘呀。」

「小杏裏,妳知道嗎?」

「嗯?」

「在我和慧認識還沒有多久的時候,他就告訴了我許多與妳有關的事情哦!事實上不只我,幾乎全部的同事都聽過了一遍呢!他對擁有妳這個姐姐感到驕傲,還影印妳的作文給事務所的人們傳閱。」

「咦?我的作文?」

「就是那篇得獎的文章嘛!真的寫得很棒,我自己就看了兩、三回以上。」

「呃,謝謝……」

慧究竟在我背後做了什麽是我還不得而知的?

「我想說的是,既然他這麽在乎小杏裏,一定忍不下心冷落妳的,放心吧!拿不準今天慧就好了!」

我微笑地點點頭。

「黃瀨,我真是問對人了。」

「不過……小杏裏,有一件事我很在意耶。」黃瀨的口吻忽然轉為認真。「妳和小火神關系很好嗎?」

「我和火神……?就是座位很近的同班同學呀。」

「嗯──」

黃瀨瞇起雙眼,長長的上睫毛在眼尾輕幅上揚。

「只是同學的話……是不會特別跑去看他的比賽,暑假還約出來見面的。」

「唔,你這麽說也是沒錯。」於是我更正我和火神的交情水平:「我和火神嚴格說來是好朋友,之後我們還要相約覆習學園祭的舞步。」

「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就不會失手的──小杏裏,妳曾問過我這道題目,對吧?」

「是呀,怎麽了嗎?」

「我當時沒能夠補充,現在請讓我更清楚的回應──」

「等等,我拿個筆記本!」我在外出包裏火速地翻出克萊兒並備妥原子筆。

「就算對方已經有了心上人,也沒有得不到的道理喲。」黃瀨興味盎然地說道:「對我來說,這樣反而更有挑戰性呢。」

我聽了目瞪口呆。

「是這樣呀!黃瀨……你真是無往不利呢!」

「呵呵,好說好說。」

而今晚果真就如黃瀨的推斷,慧已將昨日的光景自腦海刪除,回歸於平常與我嘻皮笑臉的模樣,仿佛火神不曾出現在落合家樓下一般──可能是家族遺傳的顯性基因吧,慧與我皆苦手於記住仇恨。

我睡前還收到了一封黃瀨的信息。

『小杏裏:我也為妳當上了簽約作者而覺得高興,繼續加油喔!是個美好的一天呢,下次還想再和妳出來玩!我們海常之後有和桐皇的比賽,小杏裏在創作之餘,若還能抽空觀戰就太好了(′ω‵)』

海常對桐皇啊?我重新組織了腦海裏零碎得到的情報──

青峰就讀桐皇學園,他是啟迪黃瀨籃球天分的重要因子。而他們倆個都是奇跡世代的,黑皮還擁有王牌的稱號……

嗯!想必會有某種程度的精采吧!況且我若無其他約定,就絕對是安分地宅在家中打小說。

「當然好,我會帶著慧一起過去喔。」

我如此回覆。

然後,我想起幾個小時前和黃瀨的聊天內容。

「小火神可要把皮繃緊一點啰。」

我問黃瀨何以言此,然而他沒有作答,讓此話題徒然見首而不見尾。

悲催小透明>>>火神火神

成為日本第一>>>怎麽?

悲催小透明>>>黃瀨說要你把皮給繃緊

不過我還是雞婆地給火神說嘴去了。

成為日本第一>>>哈???

悲催小透明>>>我也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悲催小透明>>>可能是籃球的事吧~

成為日本第一>>>嗯我想也是

這句話應該讓屏幕前的火神燃起了鬥志吧。

成為日本第一>>>對了,妳弟弟還在生氣嗎?

悲催小透明>>>沒了

悲催小透明>>>就算他氣不消,我也不會讓他動你一根寒毛

成為日本第一>>>嗯……

成為日本第一>>>不過能跟家人住在一起,總是好的

正當我要打出「天底下有誰不是如此」的同時,我想起火神正處於獨居狀況的事實。

悲催小透明>>>你覺得寂寞嗎

成為日本第一>>>我才沒有

悲催小透明>>>一定有

成為日本第一>>>沒有

悲催小透明>>>100%有

成為日本第一>>>跟妳說沒有就是沒有

悲催小透明>>>喔

悲催小透明>>>我還想說要做布朗尼給你吃的說

成為日本第一>>>咦

成為日本第一>>>我想吃

火神還真是見風轉舵!我在電腦前笑了幾聲。

於是原本可以在十二點前上床的我,因此延後了兩個小時,全用在和火神閑聊這檔事上──

但奇妙的是,我居然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作者有話要說:考完試了,停更那麽久真是抱歉!我零存稿的事實也呼之欲出。

另外個體經濟學寫了很奇葩的答案

然後今天打開一看居然有兩枚地雷!(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謝謝阿仁,謝謝宅大,你們真是兩位可愛的妹子~~

我想說的就是所有謝謝的同義詞!

銀杏

5〔倒V〕

於是接續下來的這一、二個禮拜,我在和編輯完成簽約事宜之後,便集中精神於設定往後發展和鋪寫劇情。而這段時間大家不約而同地履行各自計劃,火神和黑子籃球部去海邊暑訓,秀德高中恰好也在最近進入密切的訓練,故其球隊經理森實也就跟從我的生活消失。

黃瀨則是在進入八月緊接著便有和黑皮的決戰,而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清閑的人--所以在與他看完電影後,我再也無緣目睹他的倩影。不過黃瀨最近倒是頻繁地傳了不少簡訊,使我產生了日子與他息息相關的錯覺。

爸爸和媽媽的作息則不因我和慧放假而有所變化。至於慧往往只有在工作日才會外出,在他當上模特後便日益關心他的寶貝肌膚,白天在外一定記得塗抹防曬和撐陽傘,保養功夫也做得比我還要勤勞。另外他買了兩個小啞鈴,每天都會固定鍛煉手臂幾百上下。

但我卻不曾見到他拿起書本過,即便他謝絕了不必要的邀約,也只是將大把的時間運用在練身體、看雜志或是打電玩。

「餵,你就快要考高中了,不念點書嗎?」

雖然慧確實是個笨蛋沒錯,但倒還不至於腦子殘缺……希望他還記得自己是位準考生。

「不需要啊。」慧把腳翹著茶幾上,一派悠閑地回答:「我早就決定好第一志願了。」

「什麽?哪一間?」

……想不到慧還是有在考慮升學的事情嘛!

「妳猜猜看呀,杏裏。」

「嗯……是演藝學校嗎?還是黃瀨所在的海常?」

「都不是喔。」

我所知的高中並不算少,但若要比對慧的生涯興趣可就不多了,若再考慮他的奇葩偏差值……數量可說是微乎其微。

「到底是哪一所啦?」

「杏裏,妳真笨哪!是誠凜……誠凜!」

在客廳的我脫口大叫:「咦?!你要來念誠凜?」

「是呀,畢竟我肩負著一項重要的使命得去達成──」慧儼然自己是個憂國憂民的文人騷客。「我要防堵那什麽我的對杏裏的侵襲!這件事只有我才辦得到!」

我無語了。

這小子要不是神智錯亂,就是悶在宅子裏太久而罹患了某種妄想癥──火神非但不具有攻擊性,在很多方面甚至可以說是造福了我……最顯而易見的部位就是味蕾。

「……你以為憑著那點破成績就能如願考上誠凜嗎?」

「當然行啊!」慧自信滿滿地轉過頭來。「誠凜不是新學校?怎麽可能拒絕有意願就讀的學生呢!」

「可是你的分數……」

慧自小的在校成績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爛透了」。

而我正想拿這點潑他冷水時,我熊熊想到某人的學業水平……有個謎團我始終搞不清楚,火神的數學開學考既然是零分──雖然我得到的五十分也並不高,但我還能倚靠文科加以補強──他究竟是怎麽通過入學測驗的?

說不定就和慧打的如意算盤一樣?

此時我總算想通了!可能性只有一種……那就是誠凜壓根兒不挑學生。

那麽,慧的打算也就增益其了可行性。嘛……不過怎樣都好啦,我想即便慧真的取得誠凜的學籍,我也會保護火神不受其侵犯的!

而就在我正式獲取簽約作者身分,同時也是籃球部暑訓開始的後幾天……我的手機屏幕顯示了古怪的四個字。

丹波森實。

請相信我並不是胡亂謾罵最要好朋友的姓名,只是她現在正在和秀德的男隊員們快樂地揮灑青春……照理來說應該無暇顧及我這位宅女才是。

『餵!杏裏!』

她的口氣有點沖,貌似真有要緊之事。

「怎麽了!?」

『誠凜和秀德的暑訓地點是一樣的耶!』

這有什麽稀奇的嗎?畢竟這個世界可是很小的。

「所以呢?」

『我就不和妳廢話了!我剛剛才知道真太郎和火神長期處於不合……結果他居然給了我一個與妳切身相關的答案!』

啊?我心涼了一半。

森實意指造成綠間和火神關系不融洽的元兇……就是我?喔!拜托,我從來沒好好和綠間說上一句話過,更不用說跟火神抹黑或是誹謗他了──總之與我何幹!

「好,快講!」

『綠間是巨蟹座的,而火神是獅子座……也就是說兩人的相性度並不高,這就是主因。』

「嗯……接著?」

『現在可是七月底了喔?』

「是又怎樣?」

這月份和火神、綠間與我究竟有啥關聯?

『妳自己想想啦……!』森實在天涯的另一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啊!算了……等妳有所斬獲都要開學了!反正我替妳打聽到了火神的生日──是八月二日喔!』

「八月二日啊?」

『對!妳自己看著辦。』

此時,我聽到高尾正揚聲呼喚著「小──實──」。

『我該回去了!就幫妳到這裏……不聊了,掰掰!』我都還來不及說聲謝謝,森實就已切斷與我的通訊。

嗯……火神的生日啊。

我望了一眼自從放假後便很少使用的月歷,若不包含鄰近傍晚的今日,現在距離他的誕生日僅僅只有三天。

而我不是個白癡,我非常明白森實那句「自己看著辦」的意思。

**

都已經花了半天的左思右想,我還是摸不透自己該送火神什麽禮物才好。況且我還答應要去看黃瀨與青峰的球賽,比賽日期恰好就在火神生日的前一天──也就是說,我真正能準備的時間只有二十四個小時。

就我對火神的了解,他最愛的事物就是籃球和吃──但他既不缺籃球,我也無法作他的對手。而我唯獨擅長制作的只有布朗尼……不過我不想故技重施。就算我現在立刻學習一種新的料理,我那天兵的廚藝也很難搞出什麽優質的花樣。

所以唯有禮物是最適當的選擇了,我指的是相框、杯子等的非食品類項。

但是……火神缺什麽呢?嚴格上來說,以他在M記毫不手軟的大量消費判斷──他已經是個能滿足自我全部需求的人了,要知道窮人的吃法可不能如他那般豪邁啊。

難道會是護腕、球衣或球鞋嗎?或者是……書?籃球雜志?NBA的影音光碟?等等,火神是個沒有籃球就會暴斃身亡的家夥,這些東西還輪的到一年一度的生日等著人家來送嗎?

我快把頭皮想破了,仍然未有著落──這不能怪我,我從來就沒有以生日的名義送過異性禮物過,理所當然也就對他們的喜好陌生如許。

而落合家向來不流行以禮品慶祝生日,通常是以一個圓形蛋糕來解決這等年度大事。一家四口在關上燈的客廳裏對著插上蠟燭的肥滋滋奶油蛋糕唱著生日快樂歌,然後就如往常那般邊吃邊聊……結束。

許願?沒有的,除非自己預留點空檔,否則蠟燭會在歌曲的最後一個音被吹滅。

於是逼不得已,我又跑去找慧商量了──雖然做為討論對象,他是最糟糕的選項。

「餵,」最近慧的指稱代詞變成了發語詞。「你最想收到什麽來自異性朋友的禮物啊?」

慧正以小啞鈴塑造著手臂線條。「我想想喔……嗯……」

「跟是不是女生無關啦,我現在最想要的是香水。」

「香──水──?」

我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無理無理、絕對不行!就像我受不了天王寺的麝香味,我也不會想靠近噴了香水的火神!

「杏裏,妳是要送給誰的?」

慧就老愛疑神疑鬼的,所以我才不想問他。

「剛有說是我要送的嗎?」

扔下這句打馬虎眼兒的話後,我一溜煙地滾回自己房間--慧想要的「香水」顯然沒有參考價值。第一,我不喜歡香水味兒,每次去百貨公司總會給濃郁的香氛嗆著。第二,我並沒有鑒賞香水這時尚配件的眼光,所以我也不想冒險嘗試。

而最很重要的一點則是──好的香水最便宜也要幾千円……我沒那麽多錢。

「怎麽辦?迫在眉睫了!」

我在網上漫無目的地瀏覽,還打了「男士送禮」與「男生最想收到的東西排行榜」這類的關鍵詞……然而這些數據數雖然龐大,卻沒有一樣能進的了我眼裏的。

我自己都不中意的東西,要我送當作賀禮給別人……我做不到。

人們之所以要在生日時送禮給對方,是為表達對那人來到世上的喜悅以及平日的感激之情……對吧?而且還得讓壽星感到開心,否則一切的努力都是枉然──那,要透過何種方式讓火神高興呢?

打球?陪他打一整天的球?不,和我打球是在懲罰他吧!再說火神的訓練這麽密集,他一定也很需要在家休養生息……

然後,我想起上個禮拜和火神於MSN上的紀錄。

悲催小透明>>>你覺得寂寞嗎

成為日本第一>>>我才沒有

獨自生活的火神,怎麽可能沒有寂寥的時候呢?只身一人在空曠家中的火神啊──

此時我靈光乍現。

「我知道要怎麽做了!」

接著,我立刻以簡訊詢問火神生日當天的行程。

『白天要練球,晚上沒事,怎麽了嗎?』

「很好,我要你的晚上!留給我喔!」

傳送出去後,我才驚覺這措辭並不是很妥貼……啊,也罷啦。

『妳又在動什麽腦筋?不過也是無所謂。』

「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到時見啰!」

就這樣,我預定了火神生日的當晚。

作者有話要說:サンゴ、sagari謝謝兩位妹子的地雷!

不過520小說抽了我這邊的文案旁看不到Orz

真心謝過了你們了QAQ

嘛嘛,考完試了,想好好地來趕文!

銀杏

6〔倒V〕

桐皇與海常的比賽地點位於中央體育館,於是「黃瀨哥」的忠實小粉絲落合慧一大清早就把我從床上挖起──他宣稱全國大賽將有大量的觀眾到場觀戰,所以非要我們提早半小時抵達不可。明明就是下午兩點鐘才開戰嘛……慧在著急什麽呢?我昨天為了撰寫新章節而熬夜到兩點,此時的精力嚴重不足,整個人如同一支消瘦的黃花來著。

「呼啊──」

我張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杏裏,妳很沒有氣質耶!」

慧戴著一頂鴨舌帽,鼻梁上還掛著一副太陽眼鏡……是一套完善的遮陽裝備,但現在可是室內耶。

「餵,你該把帽子什麽的取下來了吧?」

「不不不──我這是為了避人耳目。」

「避誰的?」

「我的雜志讀者。」

有那麽一秒鐘,慧的確引發了我揍人的沖動──真是的!他現在真以當紅大明星自居了啊?比他還資深的黃瀨都光明正大地晾在大街上了呢。

「嘖。」我鄙夷地咂了一聲。

「妳怎麽這樣?我是怕杏裏又被我的愛慕者潑水或是……啊!」

慧對著不遠方的座位區木然開口。

「幹嘛?」

他搖擺身軀企圖遮擋我的視線,其詭異之行跡令我心起疑竇,同時更是激發了我窺看的欲望。「餵,借過。」

「不要看!杏裏!」

我將慧礙事的臉頰一掌扒開,然後瞥見一群正在入座的面善人們。

「那是……火神和誠凜的籃球部!他們也來看比賽了呀?」

麗子學姊註意到了我和慧,她不無詫異地朝著我倆揮了幾下手。然後她輕輕地戳了火神的肩膀,火神一見到我那四道眉毛都豎起來了,黑子則是淡然地向我點頭致意。

而慧故作隱匿的低調行裝確實地唬弄了火神,好在他沒有認出我身旁的可疑男子就是我弟,所以他也對慧在反光鏡面底下正兇猛地瞪視著自己渾然不覺。

「餵!假若你未來真的要讀誠凜,對火神的態度就別這樣差!」

「妳管我呀。」慧低聲嘟噥著。

「那麽半準決賽第二場──海常高中對桐皇學園,比賽現在開始!」

底下的廣播處傳來戰事開打的播報。

「啊……看到黃瀨哥了!」慧大驚小怪地指著場中那惹目的金發人影。

「給我安靜點。」

即便我早在上學期就已結識那兩位王牌──青峰大輝和黃瀨涼太,但這可是我首次親身體會他們在籃球場上的實力。青峰的球衣是黑色與紅邊,而黃瀨的則是由白色與水藍色的框組成。話說青峰的膚色都已經比常人還要黯淡了,桐皇的球衣又是那種色彩搭配……

要是館內的照明器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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